我国的传统家具发展到明代中期,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,这在国内外都享有盛名。其突出特点是使用了黄花梨木、紫檀木、铁梨木、酸枝木、楠木、鸡翅木、影木、乌木、黄杨木和榉木、樟木、榆木等优质木材,这些木材各自具有不同的色彩和纹理,并且材质坚硬,木性稳定,用这些木材可以制作出复杂的榫卯,还可以雕刻出各式各样的线条和装饰花纹。
一、黄花梨木
明代最讲究的家具首推黄花梨木家具。花梨木产于交趾(今越南)和广东、广西,一名“花榈”,木色红紫而且肌理细腻,其木纹有如鬼面的,也有类似狸斑的,又名“花狸”。老料纹理拳曲,新料纹理比较直。木节的花纹圆晕如钱,色彩鲜艳,纹理清晰美丽,可做家具以及文房诸器。明代黄省曾《西洋朝贡典录》载:“花梨木有两种,一为花榈木,乔木,产于中国南方各地。一为海南檀,落叶乔木,产于南海诸地,二者均可作高级家具。”书中还指出,海南檀的木质比花榈木更细,可用于雕刻。
与花梨木相似的木种有麝香木。据赵汝适《诸蕃志》介绍:“麝香木产于占城、真腊,其树老倒于地上,以水土腐蚀熟脱者为上品,其气味依稀似麝,故谓之麝香木。若伐生木取之,则气劲而恶,是为下品。泉州人用以制作器物,色彩、纹理酷似花梨木。”花梨木也有老花梨与新花梨之分。老花梨又称黄花梨,颜色由浅黄到紫赤,纹理清晰美丽,有香味,考究的明式家具大多用老花梨木制成。新花梨的木色显赤黄,纹理色彩较老花梨稍差。
二、紫檀木
紫檀木主要出产于南洋群岛的热带地区,其次是交趾,我国的广东、广西也产紫檀木,但数量不多。其木颜色呈紫赤,材质坚重,入水即沉。紫檀属豆科植物,约有15种,大多生长在热带地区,产于我国的有两种,一为紫檀木,一为蔷薇木。通常所谓的紫檀木生长缓慢,长到一定年限,木心随即自空,素有“十檀九空”的说法。而目前国内传世的紫檀器物中大料居多,与紫檀木的生态不相符合,而与蔷薇木却很相似,可以推断,现存的紫檀木器物中,有相当一部分是蔷薇木所制。它们尽管品种不同,但木质、纹理却差别不大,尤其是色彩,都呈紫黑色,故而统称为紫檀。紫檀木颜色深沉,纹理纤细浮动,变化无穷,明代在利用紫檀木制作家具时,大多利用其自然特点,采取光素的手法,表现出稳重大方、肃静沉古的气质和风度。
三、铁梨木
铁梨木,又称“铁力木”、“石盐”、“铁棱”。出产于我国广东、广西一带,木质坚硬而沉重,初为黄色,用之则黑。在硬木树种中,铁梨木是生长最高大的一种,为常绿乔木,树干耸直,高可10余丈,直径达丈许,因其料大,明代常用其制作大件家具。常见的铁梨翘头案,案面往往用长约3~4米,宽约60~70厘米,厚约15厘米的整料做成。有的为了减轻器身的重量,把案面里侧挖出4~5厘米深的沟槽。铁梨木的纹理色彩与鸡翅木极为相近,有时不仔细看就很难分辨清楚,有的鸡翅木家具的部件损坏就用铁梨木冒充。凡是用铁梨木制成的家具,都极为经久耐用。
四、红木
红木是江浙以及北方流行的名称,查询古代介绍木材的各类书籍均无红木专用名词,广东称其为酸枝木,又名紫榆。在明代张燮《东西洋考》中苏木条下引《一统志》云:“苏木,一名‘多那’,俗名‘红木’。”此种木材在明清两代曾大批进口。苏木又名“苏方木”,属豆科,常绿乔木,原产东印度。高五六丈,茎有刺。它和酸枝木的木质、色彩虽大体相同,但并非同一树种。
红木也有新老之分,老红木的颜色较深,大多呈紫红色,有的色彩近似紫檀,只是光泽较暗,颜色相对淡一些。新红木一般颜色黄赤,木纹与花梨相似。我国现存的红木家具,大多为清代中期以后的作品,这已经成为断定家具年代的一个基本界限,这是由于硬质优等木材日渐匮乏之后,红木才被人们重视的缘故。由于红木的产量比较多,来源也比较充足,所以在制作红木家具时,都要经过反复筛选,尽量把精美的部分用在表面上。疵劣木材绝不使用,因此,做工考究的红木家具,仍不失为上等家具。
五、楠木
楠木,又称“柟木”、“枬木”。我国湖北、湖南、云南、广西、四川等地有此树种。为常绿乔木,高10余丈,叶为椭圆形。楠木有多种,常见的有香楠,桢楠,水楠。香楠木微紫而带清香,纹理也很美观;桢楠俗称“金丝楠”,产于川涧中,木纹里有金丝,是楠木中最好的一种,更为难得的是,有的楠木材料结成天然山水人物花纹。水楠的木质比较软,大多用其制作建筑或者装修。传说蜀地所产的楠木坚如铁石,而且还具有水不能浸、蚁不能穴的特点,因其耐朽,历代富有的人家大多用为建筑材料,或者作棺木及牌匾。至于传世的楠木家具,数量不是很多。
六、鸡翅木
鸡翅木,又称“杞梓木”,广东一带称“海南文木”。我国南方和广东、海南岛出产这种木材,其木质纹理白质黑章,有的色分黄紫,斜锯木纹呈细花状。子为红豆,俗称“相思子”,可做首饰,故而又有“红豆木”和“相思木”的别名。鸡翅木属于红豆科,共约40种,生长在我国的有26种,可见现存的鸡翅木家具也并非同一树种。
鸡翅木也有新老之分,新鸡翅木木质粗糙,紫黑相间,纹理浑浊不清,而且僵直呆板,极易翘裂起茬;老鸡翅木肌理细腻,有紫褐色深浅相间的蟹爪纹,尤其是纵切面,纤细浮动,酷似鸡的翅膀,鸡翅木的名称就是由此而来。鸡翅木较花梨、紫檀等木产量更少,木质纹理又独具特色,因此以其存世量少和优美艳丽的韵味为世人所珍爱。
七、影木
影木亦称“瘿木”,其木理多节,缩蹙成山水人物鸟兽的花纹,有的木纹结成小细葡萄纹以及茎叶之状,名曰“满架葡萄”。影木并非指某一特定的树种,而是泛指树木生病后所生的瘿瘤,即树干上长出的瘿瘤。常见的影木有:楠木影、桦木影、花梨木影、榆木影等。楠木影又称“骰柏楠”或“豆柏楠”,明时以西蜀马湖府所产最多,纹理纵横不直,有的带有山水人物花纹。桦木影产于辽东,木质不贵,唯其树多生瘿瘤,俗称桦木包。取之沿横断面锯开,花纹奇丽,大多用其制作桌面、柜门等。还有一种取自树木根部的影木,俗名树疙瘩,用锯破成薄片,花纹与树干上的瘿瘤无异。
直到现在,我们还不时听到老师傅们把各种影木称为“桦木根儿”“楠木根儿”的。可见影木有的取自树木的根部,有的取自树木干部的瘿瘤,但不论根部也好,瘿瘤也好,它们的纹理特征都大体相似。据传瘿木分南瘿、北瘿。南瘿多为枫树瘿,北瘿多为榆木瘿。南瘿花纹秀丽,北瘿则取其大而多。北瘿除了榆木瘿外还有柳木瘿,这种瘿木有纹而坚硬,大多用其做马鞍鞒子。有的大料开成板材,也大多做桌面、柜门的板心,四边镶安木框,这便是人们所说的影木家具。
八、乌木
乌木又有“乌文木”“乌龙木”、黑檀等别名。为常绿乔木,出产于我国的云南、海南、南番等地区,其木坚实如铁,略似紫檀,老者纯黑色,光亮如漆,然无大料,产量极少。常见的乌木家具,桌面板心为花梨木,周围以乌木攒框,腿足和牙板也常用其他木料代替,这便是所谓的乌木家具。乌木是黑色木材的总称,并不单指某一树种,乌木还有“角乌”、“茶乌”之名,其色纯黑,甚脆,质坚实,入水则沉。其他类似乌木的还有很多,有的沉于水,有的入水不沉。
九、黄杨木
黄杨木为常绿灌木,四季不凋,其木生长缓慢,据传每岁只长一寸,不溢分毫,每到润年反缩一寸。据说有人作过测试,得出结论是并非缩减,只是不长而已。黄杨木树小而肌理坚细,因其难长,故无大料,常用其制作木梳以及用于刻印,用于家具则大多作镶嵌材料,未见有用其制作整件家具的。黄杨木不但木质坚细,色彩也极其艳丽,有的颜色呈蛋黄色,如果将其雕刻成各式饰件镶嵌在紫檀等深色家具上,形成强烈反差,互相衬托,美观异常。
十、榉木
榉木又称“椐木”、“惧木”、“灵寿木”,出产于江苏、浙江等地区。属榆科,落叶乔木,树高数丈,树皮坚硬,呈灰褐色,有粗皱纹,老木树皮似鳞片而剥落。其木纹理秀美而有光泽,材质也比较坚硬,可供建筑以及器物用材。榉木大多见于南方,北方无此树种,因此常称此木为南榆。由于其纹理色彩与花梨木相似,故在传世家具中,用榉木制作的家具在造型和制作手法上,大多仿照明式花梨木家具的风格,在传统家具中具有相当高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。
十一、樟木
为常绿乔木。树高常近20米,胸径可供数人合抱。树皮黄褐色,心材红褐色,边材灰褐色,纹理细腻,花纹精美,而且不易变形,可用于雕刻。其突出的特点是具有浓烈的香气,可以驱避蚊虫,故人们常用其制作箱、匣、柜等存贮用具。
十二、榆木
榆木属落叶乔木,喜生寒地,分布在我国华北以及东北的广大地区。高者10余丈,皮为深褐色,鳞状。其木纹理直,结构粗,材质略坚重,适用于制作各式家具,北方广大地区使用比较普遍。
十三、桦木
桦木属落叶乔木,我国东北以及西北地区均有生长。树高三四丈,皮白色而多层,极易剥离。桦木有白桦和枫桦两种。白桦呈黄白色,枫桦呈淡红褐色,木质略比白桦重。总而言之,桦木木质略重且硬,易加工,切削面光滑,适用于雕刻和制作各式家具。